唐斗仔细想了想刚才自己说的话,最后发现一个悲哀的事实——的确很傻冒的样子。

还好这里没有外人,就两个只剩下虚弱灵魂的怪兽,唐斗仗着当了多年贱人的不要脸精神,总算是重新找回了话题:“那什么,獬豸,我给你说件事儿!”

“恩,你说!”獬豸的脾气出奇的好,声音也出奇的好听,就像是温柔和风吹响空灵的风铃一般,有一种将人灵魂都洗涤的通透。

“我打算和你一起弄死那边那个烧火的,然后我放你出封印,你要是有地方去就自己找地方去,要是没地方,留在我身边帮我打工也行,怎么样?”唐斗看着獬豸道。

两个巨兽再一次对视了一眼,然后又齐声道:“这个人类真的是傻的!”

唐斗:“……”

“獬豸,我可是来帮你的啊,难道你不想摆脱这个封印吗?你还真打算和穷奇一起在这个封印里面一直到最终消散啊。我可是很清楚的,你们这个封印再过几千上万年,就会完全的消散了,到时候你们就完全的完蛋了!”唐斗觉得这话说得有点亏心。

几千上万年啊,这得多久,这些上古遗种不但本身寿命长得吓人,变成鬼之后依然可以活得吓死人。

“呵呵,我明白你的意思了!”穷奇突然笑了起来,声音虽然如雷霆,但是却出奇的平和,并没有因为唐斗之前说要和獬豸一起弄死它而愤怒:“现在看你的确是人类了,而且是后世的人类,不是我们那个年代的。只有后世的人类才弄不清楚我和獬豸的关系。”

“什么意思?”唐斗有一种自己三观马上就要崩溃的预感。

“你认为善良与罪恶是什么?”穷奇突然说起哲学来了。

“善良与罪恶是什么?善良当然就是……”唐斗本以为这个答案非常的简单,属于张嘴就来那种,但是真的等话到了嘴边的时候。却发现根本不是这么回事。

善良与罪恶本身就是一个相对观念,在不同的立场则有着不同的解释。这世上根本就没有绝对的善良与绝对的罪恶,一切都是相对的。哪怕是一些极端的例子来说:一个杀人盈野的凶徒。他没有任何理由的杀人,完全就是为了杀戮而杀戮。站在任何正常人的角度来说,他都是罪恶的。但是站在这个凶徒本身的角度来说,也许并不是如此。

也许这个凶徒只是因为没有把他所杀之人当成有价值之物——就好像一个熊孩子捣毁了一个蚂蚁窝,最多会有人说他是个熊孩子,难道还会有谁跳出来说他是个罪人?

又或者这个凶徒根本就是一个没有理智之人——完全就是一个疯子,难道你还能用单纯的善良和罪恶来形容?

看到唐斗的神色,穷奇就知道他明白了,露出一个怎么看都十分狰狞的笑容来:“善良与罪恶本来就是同生体。我与獬豸也是同生体,有我就有它,有它就有我。我们同时存在于世间,也同时消亡于世间。因为这世上永远不会只有善良,也永远不会只有罪恶!”

“那啥。可是我感觉到是獬豸用它的灵魂封印着你啊!”唐斗相信镜主不会看错,也不会骗自己。

“的确是这个白痴封印着我,不过我同时也封印着它。总之这是一个很悲伤的故事!”穷奇突然长长一叹,相当幽怨的看向了獬豸。

出奇的,獬豸并没有发火的意思,而是尴尬的扭过了头。

“呃。怎么回事?”唐斗本能的觉得这里面内情大了去了。

“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我与獬豸是同生体,我们同时出现在世间,也同时消亡于世间。以你们人类的理解。我和獬豸应该是……恩,兄妹吧!不过这个白痴脑子有点问题。它被人类忽悠了之后跑来为民除害。打算在人类面前演一出戏,好骗吃的,结果一不小心把我们两个一起封印起来了!”穷奇一副家丑不可外扬的悲伤。

“还不是你自己反抗太厉害了?谁叫你把罪恶领域用出来的?”獬豸终于反驳了,不过反驳的重点有点问题。

“白痴啊。你把善之仲裁都用出来了,我能不用罪恶领域挡吗?”穷奇悲愤的怒吼。

“反正你也不可能被我杀死,你怕什么啊?”獬豸的反驳果然永远不在重点上。

“废话,打着不痛啊?你是白痴难道我也得是白痴吗?就为了几斤口粮,你就狠那么大的心打算把我打死一次?”穷奇跳着脚骂道。

“反正你也死不了。最多过几十年你就会再生,而且哪次我骗到的口粮没和你一起吃啊!”獬豸不服气的道。

“等等。等等!”唐斗终于忍不住了,大声叫住这两个吵起来的奇葩。

“干什么?”这一次两个奇葩再一次一致的扭头看向唐斗:“没看见别人吵架呢?插什么话呢?”

“哦。那好。你们继续吵,我先走了。你们自己就在这里再关个几千上万年吧。反正你们是不死的,早晚还能复活不是!”唐斗觉得自己脑子里的什么善良与邪恶之流的故事已经全盘崩溃了。

合着人类历史里所有的善与恶的对抗全都是人家兄妹两个骗口粮的娱乐活动而已啊。

“别走!”穷奇叫住唐斗:“虽然我们不会死,但是在这里实在是太无聊了,你要是能救我们出去自然是好的!”

“对对,这里太无聊了,我都好几万年没有吃到东西了,快要饿死了!”獬豸也开口道。

唐斗抹了一把脸,打量着眼前这两个巨兽,之前来到这里之前所想象的什么善恶大战,什么热血情节现在早就随风而去了。

“那啥,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们!”唐斗在脑子里组织了半天的语言之后,最后才找出了几个可以问的。

“你说,你说!”出人意料的,穷奇是个好脾气。至少现在看来是如此,獬豸反而是个有点急性子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