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发的速度超过了水清阳的预料,但是这个男人坐在那里不动,水清阳所有的问话他都不回答,他看起来真的是冷情冷心。

然而水清阳早就料到了,她闭上眼,吃吃笑起来,低头,她靠在水溶怀里,胸口翻滚的气血,口齿间全是血腥味,她已经压不住体内的毒素,涌到喉间的腥血,水清阳没压住吐在水溶的锦衣华服上。

“是我自作多情了。”意识开始飘散,水清阳松开水溶,道,“但是死在别人手上,我还是想死在你手里。”

声息彻底的淡去,水清阳倒在水溶怀里,水溶坐在位置上不动。

驿馆外面有小贩的叫喊声,惊醒了水溶,他低头看着已经失去气息的水清阳,修长有力的手轻轻触摸水清阳已经失去温度的脸颊。

爱吗?

如果不爱他又为什么刻意避开她?

从名义上说她是恪王府的郡主。

不爱吗?

如果不爱,他又为什么这样纠葛?

他曾经爱的女人,不折手段要嫁给他的皇兄,他为了那个深爱的女人进入错综复杂的朝堂,成为了现在的恪王殿下,连他的皇兄颁布政策的时候都要和他商讨。

可是那个女人不爱他,她爱得是他后来的权势,她甚至在利用他对她的爱。

他一直是心甘情愿的,可是直到她让他杀死水清阳时,他才恍然大悟,这个坐在东瞻国皇后之位上的女人已经不是他曾经深深爱慕着的容隐梅。

或许他早就知道了,只是他不愿意承认自己爱错了人,同样也不愿意承认他移情了。

他移情了,到这个女人死在他面前时他才肯承认。

把水清阳包起来,将她放在床上,水溶就站在窗边看着似乎只是睡去了的水清阳,直到有人进来。

“王爷。”

“出去。”

“郡主已死,我们该执行下一步……”

“我让你出去!”厉喝声让来人不敢再多说话,只能退出去。

为什么他不肯承认?

知到人死了才肯承认自己爱上了她?

“明知道每顿送来的膳食里都下毒了为什么还要吃下去?明知道今天的酒是最后的药引为什么还要喝下去。”

明知道我要杀你,你为什么要回来!

待在金平岛不好吗?

就算慕容瑚防备着你,可是至少你是安全的!

为什么要回来?为什么坦然的喝下毒药?

虽然你父亲的死亡是皇兄的手笔,可是这个意见是我提的,是我提议和海盗联手,谋下你父亲手中的军权。

不值得,我不值得。

水溶双手垂在两侧紧握成拳,极力在压抑着什么。

“看来我的时候刚刚好。”范泽熙轻佻的声音传来,在这个充斥着哀伤的房间里格外的显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