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庭昱的不无道理,以顾二爷的做派这种事的确做得出来,但到底这件事与她有关,顾今夕低头琢磨着要不要火上浇油?呸呸呸,什么火上浇油,应该是开解,让顾庭昱知道顾复硫的另外一面?

见顾今夕不语,顾庭昱抿着嘴淡笑道,“可是烦着你了?”

“没有。”顾今夕抬头看到顾庭昱的神色,知道他误会,于是她斟酌片刻,试探道,“二哥认为二叔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是什么样的人?”顾庭昱微微一愣,他笑起来,有些凉薄有些无奈,他道,“你这话问得让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子不言父之过,父亲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其实阿夕也很清楚。”

垂眸,不知顾庭昱情绪如何,但看他颤抖的睫毛紧抿的薄唇,顾今夕知道她这位品行纯良的二哥哥真的是被伤得体无完肤。

先是从母亲柳氏那里知道那些他从不在意从没注意一直以为整个顾府是其乐融融的家庭,没想到暗地里竟然藏着那些龌龊事!再是父亲咄咄之言他无法反驳也反驳不了,最后是顾燕凤,他操碎了心可是没有人领情。

府里其他人都不知道,可是顾今夕怎么会不知道,这些日子顾庭昱脚不沾地的在京里走动,只是想给顾燕凤物色一门好人家。

可是府里国公、老夫人还在,大房嫡子以其夫人还在,二房顾复硫还在,哪怕是长兄如父现在也轮不到他来给顾燕凤做主,而且他也不能说得直白有损顾燕凤的闺誉。

“二叔虽然是个薄情人,但是他也并非是无知之辈。”顾今夕没那个心力给顾复硫洗白,他做得那些事京里谁家不知?要是续弦,哪个官宦人家愿意把女儿嫁给顾二爷这样整天花天酒地的男人?

其实也不能说没有,毕竟顾二爷还顶着国公爷嫡次子的身份,想要攀附权贵的自是会将女儿送上门,但是以梧秋院那位的性子,岂会瞧得上演?说不得现在已经在物色给顾二爷找什么样的人家,等一年孝期之后就娶进门。

“二妹妹不用宽慰我。”顾庭昱摆手道,“父亲是什么样的人,你我心知肚明。”

“二哥有没有想过二叔这么做都是有苦衷的?”

“苦衷。”顾庭昱摇头苦笑道,“哪怕是苦衷,但他与母亲十多年的夫妻也不是说抛就抛,更何况他对我说出这样的话。”

顾庭昱长叹一口气道,“罢了,以后只聊表心意就好,凤儿的婚事的确如母亲所说不能交给父亲。”

“府里长辈还在,就算二叔插手给大姐姐随便许配人家也要经过府里两位老人点头才行。”食指轻微点着桌面,顾今夕想起自家这位二叔某一方面的大智若愚,“二哥应该想想自己的婚事。”

“二哥今年十七,又中了举,可是香饽饽,多少媒人要来给你说亲。”

“你啊,又乱说话。”一听顾今夕的话,顾庭昱摇头,道,“现在他们避着我还来不及,怎么会将女儿许配给我?”

“也正好我清静清静,过三年再去参加春闱,不比三叔一路会元状元,也要得个传胪。”

顾庭昱对名次倒没那么讲究,何况他现在也看得明白,顾府现在是烈火油烹,祖父和大伯父守了两关,三叔中了状元,若是再出一个状元陛下眉心也该跳了。

“二哥看得真切就好。”就怕少年得志,认为是家人害得他不能以状元之名在朝堂昂首挺胸,与顾府离了心届时与他人合作,到时候可就有得玩了。